吸氣，吐氣，吸氣……
「你在幹什麼？」我這句話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舍監。」
「找東西。」
「我那裡沒有什麼東西能找。」
「怎麼會沒有呢？」舍監在我洗衣籃的髒衣服中翻了半天，最後哭喪著臉轉頭看我，「你的內褲呢？」
「舍監大人，因為你把我的內褲都偷光了，我只好當天穿完立刻洗掉收起來。」
「你沒內褲穿的話我買新的給你啊，只是記得穿完還我……你的垃圾桶裡面怎麼都沒打過槍的衛生紙？」
「請不要收集這種東西，會被當變態的。」
「被當變態也無所謂……喔喔！這個有點濕濕的感覺……難道是你昨天球賽時換下來的嗎？那我就收──」
我一腳踹倒這個沒藥醫的傢伙，搶過我換下的Ｔ恤。
「幹嘛啦？」他揉著被我踹的地方，在地板上抬頭看我，「好啦，我不拿衛生紙……果然還是要你現場打一發比較好。」
「別碰我！」我踢開朝我下體襲來的男人。
「你好兇喔，別生氣嘛。」
「你每次都隨便入侵我的房間亂翻東西，你要我怎麼不生氣！而且還偷……偷……」
「偷你穿過的內褲。」
「閉嘴！你拿那種東西幹嘛？」
「拿來打手槍啊，因為你都不跟我上床，我只好靠這種方式來撫慰自己受傷的心靈。」
雖然我老早就猜到這傢伙拿去不會用在什麼正經事上，但我還是忍不住痛毆了眼前這個變態一拳。
「喔……好強勁的愛啊……感覺有點痛快……」他滾了一圈，順勢抓住我的腿，意圖拉開我褲襠的拉鍊。
我擰住他的手，「你這白癡！舍監做這種事會被趕出去！」
「你又不會揭穿我。」
「你那麼確定？」
「你對我的愛這麼深，才不會去揭發我。」他陶醉地摸著方才被我揍過的地方。
「媽的！給我滾！」
「讓我幫你舔一次嘛……一次就好，我會都吞下去的喔？」
「不要！」
舍監拍拍衣服，從地上跳了起來，從口袋中掏出一條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汗水。
我瞪著他──或者說他手上那塊布。
「你拿那什麼？」
「這是你前兩天曬在外面的內褲。」
「我跟室友一起曬你也認得出來？」
「因為這個感覺是你的尺寸嘛。」他把紅色的三角褲舉到我面前，指尖畫著底部的突起，「你看這形狀，我認得出來喔。」
我腦袋一暈，靠在牆上。
這傢伙怎麼會變態至此？當初我到底怎麼會招惹這個傢伙──
對了，是因為我在連假時期一個人在寢室，結果發高燒……在意識不明中打了電話給舍監。
然後他就把我帶到舍監房，照顧我直到我清醒。
從那次之後他就對我有異常的執著。
「不舒服嗎？中暑了？」他著急地靠過來，摸了我的額頭。
他的手指很長……讓人很安心。
我因發燒而昏睡時，他就用那雙大掌握著我的手。
「我沒事。」我把手覆在他的手上，他露出詫異的表情。
這傢伙用正常一點的方式追求不就好了？何必用那種無聊的手段。
如果這樣，我或許……
「你……不能按照一般程序來嗎？」
「什麼程序？」
「追求的程序。」
「那是什麼？」
他還真的不懂。
「你不是想追我？」
「我想跟你盡情地打炮。」
我翻了個白眼，臉卻不由自主地發燙。
「所以你只是想做愛？做完就不會再騷擾我了？」
「哪有做愛這麼簡單。」
正當我覺得這傢伙還有救時，他又說：「當然還要把你綁在床上一直做、一直做，做到你哭啊。」
「你要不要去看醫生？」
「我幹嘛看？我正常的很，不用擔心重要時刻我會硬不起來。」
你該看的是其他部位。我懶得跟他繼續說下去，決定把他趕出去。
我搶走他手上的內褲，硬是把他往門口推，「你給我出去，不准再拿我的內褲！」我每次都這樣跟他說，他當然也是當作耳邊風。
這傢伙明明在住宿生中的評價是個熱心助人的舍監，怎麼在我面前卻是這副德性？
這念頭反而讓我有點高興──我腦袋大概也出問題了。
在我把門關上的前一刻，他突然轉頭問道：「要是我按照正常程序，你會答應嗎？」
「答應什麼？上床──」我才不要當這傢伙的炮友。
「跟我交往。」
我楞了一下，看到他臉上再認真不過的表情。
不是能好好說出來嗎？這個混蛋。
我想回應時，他又補了一句。
「你不跟我交往我就不把內褲還你喔。」
「幹！你愛拿就拿去！最好給我當飯吃！」
「你沒那麼多件能吃──」
我把門碰地關上，他在門外說的話我也只聽了一半。
決定不管他，我把手上的內褲扔進髒衣服的籃子裡，坐回書桌前，看到他留在我桌上的東西，苦笑著嘆息。
那是一袋做成內褲形狀的手工餅乾。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