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3月16日 星期一

【短篇】我家的竹馬哪有這麼乖

給好碰友Nori 大刺刺  的生日賀文,

『你要啥賀文?』
『我要看被虐狂的。』
『我寫很多被虐狂欸……』
『我要看抖M跟祭司百合的!』

畢竟當初會有祭司文也是因為跟他的對話才產生的,所以只好生了啊!

總之生日快樂啊啊啊啊!
雖然已經遲到一個禮拜多啦!



(以上是前言)



情人之間偶有小摩擦是很正常的事,而羅洛德總是極力避免與他的情人發生爭執,但這次他也被激得脾氣上來,說什麼也不願退讓。

畢竟他可是千辛萬苦、甚至出動了大半的團員才把親愛的副團長祭司大人給恭迎回帕斯托爾,沒想到這位不安於室的祭司大人回來沒多久就說要回岱亞!

他瞪著眼前盤起胳膊的以暮,「我不答應。」腦海中有個聲音在警告他等等就會後悔,他也知道他絕對會後悔,「現在岱亞都是內亂,我怎麼可能讓你過去?何況我們才剛從那裡把你帶回來!」

在場來關心以暮狀況的卡崔克等人正好撞見這個場面,沒人敢介入,卻又不想就這樣離開,默默看著羅洛德在跟情人鬧脾氣。

「我只是要去找個人。」以暮這次竟難得地有耐性,甚至試圖說服羅洛德,他撫著尚未恢復以往橙紅的淡金色頭髮,「若你這麼擔心,可以陪我去。」看向羅洛德的金眸帶著一絲企盼。

可惜一頭熱的羅洛德沒注意到情人難得流露的情感,他還處在擔心再失去對方的恐懼中,無暇去顧及這些小細節,「你就安份地在帕斯托爾待一陣子,等晴陽那裡的騷動結束,還有岱亞境內安穩一點後,到時愛去哪裡就去哪裡。」

哪有剛離開晴陽就要再跑回去的?他可不想再讓以暮回到那見鬼的神殿!

「我等不及了。」

「有什麼大事要讓你這麼趕著回晴陽?來不及跟凱因道別嗎?他好得很!」現在或許在跟日曉撒嬌吧?那個戀童癖!

「我不是去晴陽,只是去個小村落。」

「不行。」以暮的讓步,加上兩人有好一陣子沒有相處,令羅洛德誤判情勢,沒在適當的時間妥協。

「不行?」

「不行,絕對不行。」

以暮挑眉,「哼……很好。」

這句久違的『很好』喚起羅洛德內心深處的各種慘痛記憶,他額際淌下一滴冷汗,「那個,以暮——」

沒搭理羅洛德,以暮轉向另一個方向,朝那兒勾勾手指,「七珋。」

臉上還有一個腳印的少年——那是他剛剛抱著以暮的腳招來的『戰果』——立刻蹦蹦跳跳地衝到以暮面前,琥珀色大眼狂熱地盯著眼前的人,「以暮大人!有什麼好玩的嗎?」

「你是他的召喚獸嗎?隨傳隨到?」本來站在七珋身旁的亞佘不滿地抗議著。

「把赤鷴叫出來。」

「喔!」

看到以暮使喚七珋,除了羅洛德以外的人都悄悄往後退去,以免受到波及。

這兩個人可是焯煉之刃中破壞力包辦第一名與第二名,誰敢拿生命開玩笑?

紅色大鳥在七珋的召喚下現身,牠安份地窩在地上,等待主人指示——但牠也是用跟主人一樣的崇拜眼神盯著以暮。

主人跟召喚獸一個樣。

所以在以暮抓著七珋跳上赤鷴的背時,牠也沒有任何反抗,「走!」當然,命令也是。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也太過詭異,所有人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以暮騎著赤鷴撞破屋頂,把七珋帶走。

用召喚師叫出來的召喚獸擄走召喚師本人的祭司?這是什麼狀況?而且被擄走的當事人還興奮到不行?

「等、等一下——以暮!」

「該死!七珋!你給我下來!」

「喔喔——以暮大人要帶我去玩嗎?」對以暮唯命是從的七珋拋下這句話,就把他的靈魂伴侶亞佘給丟在原地,興高采烈地抱著以暮的腰,揚長而去。

氣急敗壞的亞佘也不管其他人了,變回原形就想去追,羅洛德連忙喊住他,「等一下!亞佘!你要自己去?」

「媽的!人類,別來礙事——」

「你要自己去對付以暮跟七珋?」

聞言,亞佘轉動脖子,兩隻大眼死瞪著羅洛德。

無論是誰被龍這樣看著都會不安,但更讓羅洛德害怕的是——誰知道以暮會做出什麼?他可是以暮欸!

他怎麼能放任以暮在外頭胡搞?

至於亞佘,全幻華界僅剩一隻的金屬藍龍,直屬水神澳雅的高等智慧魔獸,凌駕精靈與人類之上的存在——想到他那該死的契約者對以暮說的命令是全數遵從,就算是遣返亞佘的指令,七珋也不曾猶豫過。

在那小鬼的心中到底那祭司跟自己哪個比較重要啊?

還有那該死的神權——

在這個團體待了好一段日子,雖然在亞佘漫長的經歷中這只是微不足道的時間,也足夠學習到一件事——只有他眼前這個紅髮男人能應付那見鬼天殺的瘋子祭司。

「該死!」他把羅洛德用爪子撈到自己背上,「自己抓好,掉下去我可不管!」

羅洛德用兩手抓住藍龍的鱗片,咬牙忍受躍入空中的強風,一邊對著這世界任何一個神祈禱——拜託請讓那位祭司安分點。

其他人目送藍龍的身影離去,然後陷入沉默。最後菈彌安開口了。

「嗯,這個就叫做私奔吧?我昨天看的書上有寫到類似的故事。這樣羅洛德算不算龍騎士?」

「龍騎士啊……真不愧是老大!」聞言,席斯望著天空讚嘆。

被情人無視的戰士?還有被召喚師拋棄的龍?這又是什麼奇葩組合?

「我從來沒聽說過這麼淒涼的龍騎士……跟龍。」站在菈彌安左邊的羅文沙替她撫平被風吹亂的頭髮。

「啊啊,屋頂破了一個大洞欸!所以我們可以把這房子全拆了嗎?」在另一邊的尤加利把菈彌安肩膀上的木屑拿掉,「你覺得我們該把這件事寫在給爸媽的信上嗎?羅文沙。」

「幹嘛寫?這麼有趣的事情我才不想跟老爸講咧……而且他一定會嫌我們打擾他跟老媽。」

「不管如何,我們先煩惱在團長跟副團長不在的時候,焯煉之刃該怎麼辦。」卡崔克拍了拍身邊正張大嘴、一臉痴呆的席斯。

猛然回神的席斯說道:「他們兩個不在也沒關係吧?之前不就這樣過來了?」

「唔,說得也是。」

「菈彌安,妳接下來要做什麼?」

「我要去附近森林練習光精法術。」

「我們陪妳去吧?我跟羅文沙順便採點東西。」

三位少年少女就無視被開了個大洞的屋子,往城門的方向走去。

「你又想溜去哪?」卡崔克抓住想趁亂溜掉的席斯。

「欸……我想說……去市集逛逛?」

「你還沒跟我講清楚你家那個珠寶盒是哪來的,想去哪?話說我也該清查一下你家新增的『收藏』了,不如就現在去吧?」

「等……等等啦……可以改天嗎?至少讓我把東西藏……不要啦!卡崔克!」

看到眾人一臉『今天又是和平的一天』地各自散去,肖恩無言地望向腳邊的耶姆,再抬頭仰望蔚藍燦爛的天空,最後環視屋子外頭滿臉困惑的團員們,嘆了口氣,「我好想回故鄉啊……」





來到了兩國國境,在偏僻的山頂上降落後,以暮便讓七珋把赤鷴遣返。

雖然岱亞境內混亂,但這樣明目張膽地飛越國境實是不妥。

「以暮大人,你要去哪呀?」七珋看到以暮懶洋洋地對他招手,帶著滿臉傻笑靠過去。

本來抱持會被莫名痛打的期待,不料以暮只是把他抱在懷裡,揉了揉土色的短髮,「唔……嘿嘿……以暮大人……你今天好奇怪喔?」七珋趁機把以暮的一綹金髮抓在手裡研究,「顏色不一樣了,但是觸感一樣!嗯!我們什麼時候要回去啊?」

「等我把事情辦完之後再說。」他捏著七珋傻呼呼的臉,再大力晃著土色的腦袋,「亞佘知道你的位置嗎?」

「嗯!不過離太遠的話就只能知道大概的方向而已喔。」

「呵……很好。」以暮似乎玩得興起,用力戳著少年的肚子跟手臂,七珋依然任由對方擺弄,就像個大型娃娃一樣。

最後,以暮終於滿意了,「亞佘追來了嗎?」

「還有老大也來了喔。」

「哼……每次都要搞成這樣他才會緊張?總是學不乖……」金眸看向七珋身後,「那麼……我們先去——你殺了那女人的地方吧。」



七珋花了好一番功夫才理解以暮說的『女人』正是多年前被亞佘殺害的母親,即便不懂以暮為何要到他以前的村落,但只要是以暮的要求七珋不會有任何異議。他招出銀牙,載著兩人,奔馳了半日後來到一個沙灘。

白色沙灘上除了被海浪打上來的各種木頭、水草之外,沒有其他東西,明明旁邊就有茂密的樹林,但卻沒有看到任何的海鳥、野生動物在這個地方活動的蹤跡。

廣闊開放的空間被沈重凝滯的空氣給包圍,即使吹著海風,還是讓人覺得喘不過氣。

以暮環顧看似安靜的沙灘,再望向離沙灘不遠的山崖,「這裡是你的故鄉嗎?」

「嗯,對啊。」

「村人呢?」

「都死了喔,被亞佘殺了。」

一時間,沙灘上只有大海的浪濤聲,以及比起帕斯托爾更加凜冽的海風呼聲。

以暮深深吸進一口帶著鹹味的空氣,輕聲道:「原來如此。」他逕自席地而坐,靠在一個漂流木上,「過來,坐這裡。」他拍拍右邊的沙地。

七珋坐在以暮身畔,歪著頭看他。

以暮的目光越過浩瀚的海洋,落在遙遠的天際線,挪了挪身體把頭靠在七珋肩膀,但少年纖細的骨架無法讓他滿意,「果然還是要有點肌肉靠起來才舒服……」他低聲埋怨,索性躺在七珋肚子上,閉上眼。

「呼……嘿嘿,這樣好癢喔……」七珋扭著身子,躺得不甚舒服的以暮抬手打了他的頭要他別亂動,他摸摸被打的地方咧嘴笑著。

「說說你離開日神殿之後的事。」

「嗯?可是發生了很多事耶,要講很久喔。」

「無所謂,我想知道。」反正亞佘也沒這麼容易追過來,以暮在山頂上玩弄七珋時,就在他身上放了一個隔絕感應的結界,現在亞佘大概只能靠著模糊的感覺搜索吧,或者是仰賴羅洛德的調查。

「唔……要從哪裡講呢?啊,我去了召喚學院上學喔!在海伏里,還有碰到很多好人!像是拉道夫、螣蟒……還有阿萊!嗯!大家都對我很好!我還撿到赤鷴!」

七珋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他滔滔不絕地說著往事,無論是快樂的回憶,或是痛苦的經歷……他都照實跟以暮說了。

以暮始終躺在七珋身上聽著,偶爾會因七珋說的話嗤笑。

「嗯,最後我們在酒館碰到老大喔,席斯還衝過去抱住他的腳耶,好像笨蛋喔。」

「呵……」

「以暮大人……不要太欺負老大啦,你不在的時候他很難過耶,每天都像活屍一樣,我不喜歡他那樣。」七珋低頭對以暮眨著琥珀色大眼,用力點頭,「所以欺負我就好了!」

抬眼看到七珋煞是認真的神情,緊抿的唇瓣勾起弧度,以暮扯著土色的頭髮,「我知道。」霍地,他把七珋的頭拉近自己,「你在外頭……認識很多人,過得開心嗎?」

「很開心喔!但是碰到以暮大人是最開心的事情!」就算身體被扭成不是很舒服的姿勢,七珋仍舊笑嘻嘻的。

聞言,原本半瞇的金眸瞪得老大,旋即又帶著一絲笑意闔上。他又在七珋身上躺了好一會兒,不時在那張滿是笑容的傻臉上又捏又揉,最後終於滿意地起身,瞅著眼前的大海,「七珋,我九歲那年曾經替你淨化過身上的靈魂,但只有一個靈魂我處理不了。」

七珋歪著頭,表情似懂非懂。

「之後碰見你……那個靈魂變得很模糊,幾乎看不見,但她在你召喚亞佘後,又變得清楚了。」以暮看著七珋的身後,他看到的是被亞佘屠殺的死者們。

以暮捧住七珋的臉,把額頭抵上有點冷的額。

暖流從兩人接觸的地方進入七珋體內,他眨眨眼,「好溫暖喔……嘿嘿,跟以暮大人一樣耶。」

在七珋身上放了基本的淨化術後,透過龍族在少年身上糾纏許久的逝者都消失無蹤。

只剩下一個,帶著怨懟眼神的女人依然默默瞪著七珋──那是怨恨七珋殺了她的眼神嗎?
以暮深深吸了口氣,「以前沒辦法控制力量,現在……我能替你處理……」

「不用了,以暮大人。」七珋往後退開,對以暮搖搖頭,「你對我太好了,我好不習慣喔。」

「但──」

「這是我跟亞佘一起背負的東西喔,所以我不能讓以暮大人碰。」

從那雙琥珀色的眼中,以暮看到了屬於龍與召喚師之間無人能介入的連結。

「而且……」七珋朝後方看了一下,他當然什麼也看不到,「我要讓她知道我現在過得很好喔!」

這句話似乎牽動以暮內心的某種情感,金眸微微瞇起,「過得很好嗎……」

「對呀,在帕斯托爾跟大家一起……跟以暮大人一起很快樂喔!每天都是!」

看到以暮面色凝重,七珋笑得更開心,眼中帶著卻是毫不動搖的堅定,「以暮大人,你真的好溫柔喔……嘿嘿,不用擔心我啦,我不會有事,我可以繼續當你的肉盾喔!」

「哼……隨你。」

或許是被七珋說溫柔的關係,以暮顯得有點不自在,扭開的臉上有一絲笑意,他推開七珋,往海邊走去,在即將碰到海水的前一刻停了下來,「你喜歡這裡嗎?」

「唔嗯……」七珋看向遠處的山崖,就算這裡看不到,他還是能在腦中描繪出被植物掩蓋入口的山洞模樣,還有那兒帶著海水的潮濕氣味,他朝以暮咧嘴一笑,「很喜歡喔!這裡的回憶都很痛呢!」

聽起來很矛盾的話,但從七珋口中說出卻是再自然不過了。以暮帶著淺笑遠眺大海,「是嗎?那很好。」他閉目低頭凝神祈禱,在沙灘上施放了一個大型的淨化術,將這裡多年前殘留下來、徘徊不去的逝者引導至他的主神身邊。

從以暮腳邊延伸出的光芒從沙灘上退去,一陣海風吹來,彷彿帶來新生的活力。

帶著鹹味的清新空氣進入胸膛,以暮覺得腦袋清明許多,他偏頭想跟七珋說話時,看到後者正在他後方抓起他的頭髮往嘴巴裡頭塞。

「你在幹什麼?」

「啊……唔嗯……」七珋像個幼兒一樣咬著以暮淡金色的頭髮,含糊地說:「我想說以暮大人的頭髮顏色變成這樣,味道或許會比較特別……嗯!」他煞有其事地點頭。

「你之前吃過?好吃嗎?」

「沒有啊,這個吃起來沒味道耶。」七珋有點失望地放開以暮的頭髮。

以暮掐住七珋的脖子,扯動嘴角,本來溫和的淺笑變成兇殘的獰笑,「你肚子很餓嗎?要不要我用海水灌飽你?順便把你那空洞的腦袋也裝滿好了,或許海水比你那沒用的腦袋還有用。」不等七珋回答,他就把少年整個人踹進海裡。




藍龍降落在離沙灘不遠的淺海,騎在上頭的羅洛德跳下來,捲起他在路上買的斗蓬以免吸進海水──他差點被高空的冷風冷死,亞佘根本不管他的死活啊!能記得放個簡單的結界讓他呼吸已經算不錯了。

「這裡是哪?」隱約知道是岱亞境內的某個地方,但以暮來這裡做什麼?這裡什麼也沒有。
亞佘變成人形,面色凝重地朝沙灘走去,「媽的……帶他來這地方幹什麼……那個該死的祭司……」

看來這個地方或許跟七珋有什麼關係,還是別問好了。在干擾岱亞軍隊的那段時間,羅洛德跟亞佘也相處過一陣子,知道這隻龍的脾氣。

他們追著兩人一段時間後,亞佘便因失去對七珋的感應而憤怒,幸好羅洛德循著以暮留下來的一些痕跡推測他們的方向,再配合亞佘不太可靠的感測,一人一龍好不容易找到這個地方。

還好這地方在沿海,亞佘能從海上飛,又能用結界輔助掩飾,不至於引起岱亞注意……羅洛德可不想再跟岱亞軍隊衝突一次。

亞佘看著遠處的山崖沉吟半晌,「還淨化了這個地方……多管閒事。他們又跑去哪了,該死!喂,人類,他們兩個有沒有留什麼痕跡在這裡?」

不管是跟以暮還是這隻龍,他總是處在被人頤指氣使的狀態啊。羅洛德十分無奈地在沙灘上搜索,在一塊大石上看到用光寫成的文字。

為何這石頭旁邊有個人形的凹洞呢?而且還有那人被抓著腳拖行的痕跡──算了,還是把注意力放在字上吧。記得以暮以前也曾經用這種法術,他看了那顯然出自情人手筆的文字,鐵青著臉,不知道是該叫亞佘過來看,還是要把這石頭銷毀。

『我就說你會後悔吧,白癡。』以暮的嘲笑彷彿在他耳邊響起,他懊惱地抹著臉。

發現羅洛德站在石頭旁都沒動作,不耐煩的亞佘走過來,「你到底在看什麼……啊?」
「呃……」

石頭上俊秀的文字,內容卻是讓一人一龍臉色大變的威嚇──

『你們兩個要是太煩人,我就強暴七珋。』旁邊還有寫一個城市名字。

這到底是要威脅誰?不管如何,這很有效,非常有效,也只有以暮才會寫出這種東西……羅洛德哭笑不得地看著那句話。

「媽的!我就說過那個該死又狡猾的金髮小鬼── 」

石頭被亞佘一拳打爛,上頭的文字跟著消失。

「冷靜點……拜託,至少七珋現在沒事……暫時……呃。」覺得自己把以暮說得像惡棍的羅洛德不禁汗顏,跟著心虛起來──他到底為什麼會搞成這樣?

往好的方面想,至少他能用這個留言說服亞佘用步行的方式了。

『全都是你不聽我的話的關係,這還用問嗎?到現在還學不乖?』

熟悉的冷嘲在腦中浮現,羅洛德把混著一絲寵溺的無奈嘆息呼出。




載著兩人的銀牙停在一個偏僻的山邊,七珋張望四周,看到樹林間飄起的炊煙,「這裡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啊?嗯……那裡好像有個村子耶,以暮大人!要吃飯嗎?」他興奮地抓著以暮的手想往那裡去,卻發現對方一動也不動,只是昂首凝望著那縷炊煙,若有所思,「以暮大人?」

他喊了兩聲,以暮彷彿大夢初醒,面對反方向,「趕了兩天路,有點累了。」他直接背對村子,逕自走入一旁被雜草掩蓋的小徑。

如果要休息去村子裡不是比較好嗎?七珋歪著頭看著以暮遠去的背影,用力點了點頭,「嗯!不愧是以暮大人!」他到底在敬佩什麼也沒人知道,總之他一臉佩服地踏著輕快的腳步跟著以暮而去。

雖然以暮曾說過他在日神殿時不常出門,但卻似乎很熟悉這個根本沒有名字的小村附近的地形,他在沒有道路的樹林裡左彎右拐,繞到七珋都搞不清楚他們現在到底在這座山的何處,最後他們來到靠近山頂的一個池子。

這裡周圍沒什麼樹,空氣中飄著某種礦物的味道,天然形成的低窪處注滿地底湧上的熱泉,帶著熱度的水霧隨著風拂上兩人。

「是熱熱的水池耶!」七珋興奮地朝水池衝去,以暮及時伸手拉住想跳進去的他。

「你這白癡,這裡的水能把你整個人煮熟。」

「這樣以暮大人就能直接吃了嗎?要吃嗎?」七珋捲起袖子,把手伸到以暮眼前。

「我才不要吃你的肉,會變笨的。」以暮啐了一聲,手掌毫不留情地拍上七珋傻笑的臉,指著旁邊一個比較小的池子,「想泡就去那裡……你到底在急什麼?」他再度抓回滿腦子只想著泡溫泉的七珋,使勁扯著七珋的臉頰,「你要穿著衣服進去?這裡風很大,這樣你起來時會受寒!而且我們根本沒替換的衣服,蠢蛋!」

「喔!」七珋低頭拉了拉自己總是破破爛爛的上衣,也不管以暮就在面前,直接把衣服脫掉,快樂地跳進溫泉裡,「哇!好燙喔!嘿嘿……」

以暮盤著胳膊站在池邊,冷眼看著七珋一個人在池中玩得不亦樂乎。

七珋連頭都泡進池子裡,一下又抬頭往自己臉上潑水,儼然把這小池當成帕斯托爾旁的大海。

「好舒服喔……嗯!」琥珀色的雙眼看向另一邊蒸氣瀰漫的滾燙溫泉,「以暮大人,那個這麼燙,能煮東西嗎?」

「哼……有人會拿這種溫泉煮蛋。」

「蛋耶!好吃嗎?以暮大人你有沒有蛋──」

穿著布鞋的腳正中七珋仰起的臉,「我怎麼可能帶著那種東西!」

「嗚啊……好痛喔……嘿嘿,好開心喔……以暮大人你要來泡嗎?」

金眸掃過七珋赤裸上身的刺青,以暮嗤笑一聲,「羅洛德他們離我們多遠?」

在沙灘上留下那些句子後,以暮就把七珋身上的結界解除了──諒他們兩個也不敢追得太緊──所以七珋應該能感應亞佘的位置。

「嗯……在附近了吧,要找他們一起來泡嗎?可是這裡四個人塞不下耶……我可以趴在以暮大人背上!」

「休想。」以暮低頭撫著自己依然是淡金色的頭髮,低喃一句『也差不多玩夠了』

接著,他脫去鞋子,撩起祭司袍,把腿泡入溫泉中,坐在池邊,徐徐褪去身上的衣服。

不懂世事的七珋自然不懂要避嫌或其他無謂的禮儀,張大眼看著以暮跟自己裸裎相見,咧出一個單純的笑,「以暮大人,你變胖了喔?」記得在以暮去晴陽之前,他的身材可比現在削瘦許多──那種狀況下他也好不起來就是。

至於視禮教為無物的以暮當然也不介意同樣是男性的七珋注視,大方地進入池裡,「現在是每個人都嫌我在晴陽過得太好嗎?一個一個都說我胖?好,反正我就是胖了,你就給我縮到旁邊去!」他硬是擠開七珋進去。

「唔嗯……好擠喔……沒有地方去了耶,呼呼……」

「哼!閉嘴!」

在熱水中待了一會兒,因不悅而蹙起的眉頭也逐漸放鬆,以暮呼出一口氣,把頭仰靠在池邊的石頭上,「七珋。」

正在用兩手啪搭啪搭地拍打池水的七珋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你什麼時候……認出我的?」

「什麼呀?」

「羅洛德去日神殿帶我加入小隊那時,你什麼時候認出我?」

「一開始就知道了呀。」

本來已經舒服地閉上的雙眼微微張開,「喔?」

「因為是以暮大人嘛……我一直記得你喔!名字也是!雖然那時我們沒有自我介紹,可是我記得你的名字!嘿嘿。」

「一直?」

「對呀,一直喔,因為我們有約定嘛。」

「那只是孩子間無聊的約定。」

「可是以暮大人是我第一個人類的朋友,嗯,很重要的朋友。」

「固執不知變通的傢伙。」

「亞佘也常常這麼說耶。」

「我……不討厭你這樣。」

「喔!所以以暮大人很喜歡嗎?那我要繼續固執下去!」

「我只說不討厭而已,但你還是個煩人的傢伙……還有……」以暮懶懶地把頭偏向七珋,睨著他,「你別再叫我『以暮大人』了,聽起來很……疏離,叫名字就好。」

「好!以暮大人!」

以暮輕嘆一聲,用手指往七珋臉上彈了幾滴池水,本來慵懶疲累的神情忽然換上帶著挑逗的微笑,「山上風很大……你過來一點。」他扣住七珋的臂膀,把小麥色肌膚的少年拉到自己懷裡,挑起那張總是不帶任何心機的臉,「我的話你都會聽嗎?」

「嗯!」七珋趴在半躺的以暮身上,即使兩人的胸膛緊貼著,而且都未著寸縷,但他的表情沒有任何情慾或者害臊之感。

以暮用舔著七珋的下巴,齧咬著那深色的頸子,手指滑到少年的下腹輕搔,「哈哈,這樣好癢喔……以暮大人。」

在七珋心中,這種帶著情色意味的行為,跟他們九歲時在日神殿扭打互咬的玩鬧沒什麼兩樣吧。看到七珋這個模樣,以暮意興闌珊地想。

「七珋──」他撐起身子,曖昧地附在七珋耳邊說了一些話,薄唇緩緩移到七珋的臉頰,再往那發出笑聲的嘴靠近──

「停!停止!給我停──混帳!」衝到池邊的亞佘及時把七珋從以暮的懷中一把撈起,緊緊抱在自己懷裡,「該死的天殺人類!你到底想對七珋做什麼?」

「哇──是亞佘耶,你來了!」

「閉嘴,要是我慢一步你就要慘遭這祭司毒手了!」亞佘抓起七珋亂丟在地上的衣服,隨便蓋在懷中扭動的人身上。

「什麼呀?什麼毒手?我想玩!」

「你這個腦袋空空的白癡小鬼──」

「那『毒手』你去跟亞佘玩吧。」以暮依然維持躺著的姿勢,對七珋與亞佘擺擺手。

「我老早就知道你這個祭司是個道貌岸然的禽獸──」

「被一個非人類的生物罵禽獸真是奇特的經驗啊?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是什麼?」

「你他媽的現在拐著彎說我是禽獸嗎?我是龍!」

「你現在是要把七珋帶走呢?還是要繼續跟我吵?或許等等我這氣量狹小的人類會因為吵不過睿智的龍族而惱羞成怒,叫七珋遣返你?」

本想乾脆把以暮凍成冰塊再交給羅洛德的亞佘聞言,臉色鐵青地逼自己把這念頭打消,「日神真他媽的沒眼光……」他忿忿然地扛著揮動四肢的七珋離開,忽略身後的哼笑。

亞佘拎著七珋在森林裡走了很長的一段路,長到他覺得這個距離那該死的祭司不會來礙事後,才把七珋甩在泥地上,「你到底多沒防備啊?」

七珋把掛在頭上的衣服拉下來,仰望著怒氣沖沖的藍龍,「你為什麼要這麼生氣?亞佘?」

吸氣,吐氣,再吸氣。這小鬼沒大腦已經不是第一天的事,他老早就知道這件事了,對,現在再氣得半死有什麼用──

亞佘看到一絲不掛的七珋腿間──那兒的分身竟已經微微抬頭。

「以暮大人又沒對我做什麼,幹嘛罵他呀?」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龍也有!

亞佘抓住七珋的手粗暴地把他整個人拉起,按在一旁的樹幹上,「他沒做什麼?啊?」

「對啊,就泡溫泉而已──」

剩下的話亞佘也不想聽,他直接用唇舌封住那張盡是吐出讓人火大話語的嘴。

龍族利齒咬破少年柔軟的唇瓣,血腥味在兩人口中蔓延而開。大掌使勁握住七珋的性器掐捏,「泡溫泉而已?泡什麼見鬼的溫泉?你這淫亂的小鬼──居然硬了?你被那個祭司摸到硬了?」

「這只是單純的反應啊,而且以暮大人技術很好耶……嗚嗯……好冰喔!」七珋兩手被亞佘反剪,直接用冰固定在腰後,他一邊呵呵笑一邊扭著身體。

欠人教訓的死小孩!氣到極點的亞佘抬起七珋的右腿,直接把兩指併攏戳入後穴,毫不留情地大力抽送,「是不是我太久沒提醒你──你這裡就忍不住了?」

「啊、啊啊……嗯……」

七珋呻吟著,扭動身體使後穴吞吐手指,「亞佘……用力一點啊……」

「你是誰都可以嗎?啊?誰都能這樣操你?那祭司叫你翹起屁股讓他上你就會乖乖聽話?」

看到七珋這副根本沒在反省的德行,亞佘怒火更盛,索性抽出手指,把自己的慾望插入柔嫩的肉穴中。

七珋大叫一聲,頭無力地垂下,亞佘把分身頂得更深,拉扯七珋的頭髮讓他抬頭,看到少年的臉因吃痛而露出扭曲的笑容。

「哈、哈嗯……以暮大人……才不會、不會對我做那種事……」

「你怎能保證?」

「因為他、他是以暮大人嘛……」

「你這根本不是解釋!」

「他、他只能……接受老大而已啦……啊啊……再深一點……好棒……」

「哼!」

這回答差強人意,反正亞佘也不想管那金髮祭司的事情。他鬆開七珋的頭,看到土色的腦袋軟軟地靠在自己肩頭,彷彿在跟自己撒嬌,心情好了一點。

雖然如此,反正都插進去了,該做的還是得做!

亞佘抬高七珋的雙腳,搗送的力道撼著少年全身,用指尖用力捏著稚嫩的乳尖,在上頭留下明顯的指甲印。

本來在溫泉時洗淨的身體又覆上一層薄汗,七珋抬起腰,「哈……我、我也是啊……亞佘……」

「什麼?」他在忙,沒空!

「我只能……接受你做這種事喔……」

「廢話!不然你還要找誰做?」看他不把對方撕成碎片吞下肚!

「嘿嘿……因為跟別人做……不會像跟你做那麼舒服……」

身為締結契約的靈魂伴侶,兩方的情緒起伏與強烈的感受都能傳達到彼此身上,所以只有亞佘才能讓七珋體驗到比別人多一倍的快感。

「你把我當什麼?」抽插的動作越來越大,亞佘幾乎是把分身全部退出,再猛然頂入最深處。七珋的分身頂端已經漲得紫紅,那兒的小口也滲出液體。

「比、比以暮大人……還……啊……」掛在亞佘胳膊上的兩腿開始顫抖。

「還什麼?」

「還重要的──啊啊!」

七珋弓起身子,身體劇烈抽搐,性器在亞佘腹部射出濃濁的液體,唾液從半張的嘴中混著血絲淌落。

即便還沒高潮,亞佘依然停下律動,急急搖著失神的七珋,「還重要的什麼?」

恍惚的琥珀色雙眼眨了眨,恢復平常的神采,「啊嗯……什麼?」

「你剛說我是比那祭司還重要的什麼?」

大眼滴溜溜地轉了一圈,「召喚獸啊。」

「啊?」

「你是召喚獸啊,喔,是龍才對,你剛剛講的。」他有認真聽亞佘說話喔!

亞佘真想一口咬斷這小鬼的咽喉。

滿肚子怨氣沒地方發洩,只好全數倒在眼前這傢伙身上。

他在七珋脖子上留下一個帶血的咬痕,又繼續開始抽送分身。

「在我氣消之前你別想跑!」

「你總是在生氣耶……亞佘,這樣……對身體不好喔。」

「吵死了!」




目送亞佘跟七珋離開後,以暮掬起溫泉水潑在自己臉上,再躺回池邊,一派悠閒。

「哼……你要在那裡看多久?」

穿著滿是塵土的斗蓬,羅洛德從一棵樹後方走出,站在仰躺的以暮身旁,搔著頭,思索要說什麼,最後還是重重嘆氣,「以暮,抱歉,我當時應該跟你好好討論一下……唉,我只是擔心你又……」

「我不會再回晴陽日神殿,我才不想每次都搞得要整個焯煉之刃的人去接我,你想要我被姐姐念到臭頭嗎?」想起那段日子越發憔悴的羅洛德,以暮垂下眼,斂去流露而出的心疼。

「我也不會讓你再回去。」

以暮從下方看著俯視自己的男人,朝他伸出手。

羅洛德把背上的大劍擱在池邊,蹲了下來。

兩人正好一正一反地看著彼此,以暮抬手勾住羅洛德的脖子,撐起身體在他唇上輕輕一吻,再躺回去。

以暮按著胸口沈思,剛剛那吻不像是引誘羅洛德,反而像是在確認什麼。

就算跟七珋肌膚相觸也依然平靜跳動的心臟,卻因為這樣的輕吻而加速,「哼……呵……混蛋。」

「啊?」

「果然……不是你不行……真的是混蛋,本來還以為七珋我也可以……哈……被你馴服了嗎?身體跟心都……」

這聽起來有點不妙啊?羅洛德焦急地問:「什麼?你跟七珋發生了什麼事?」

以暮翻身在池邊撐起赤裸的身軀,摸著羅洛德的臉,濕潤的手指從臉頰滑到頸子,替他解去斗蓬,「你跟亞佘跑這麼遠,全身都是灰塵吧,呵……要不要洗個澡?這裡的溫泉對消除疲勞挺有效的。」

羅洛德看著以暮,看到那頭淡金色長髮時眼中閃過自責,再看到眼前的身軀毫無遮蔽的展露,水珠從那優美的背脊曲線滑下、滴落──

他迎上那雙充滿情慾的金眸,「『我們』泡一下吧。」




兩人泡在溫泉裡,泉水的高度正好在坐著的兩人胸口。

羅洛德撫過平坦的小腹,懷裡的以暮因此發出低吟,他低頭在削瘦的肩頭啄著,用手梳理濕潤的淡金色頭髮。

以暮的背貼在厚實的胸膛前,手搭在環繞腰部的臂膀,頭向後靠在羅洛德肩上,閉著眼,在手掌輕觸自己胸口時發出輕嘆。

游移的手像是在檢查一樣,只是慢慢摸過以暮的身體,沒有任何揉捏的動作,羅洛德分開以暮的腿,用手掌細細感受大腿肌膚,往下移到小腿、腳指……再沿著曲線一鼓作氣往上,來到臀部、腰部。

指尖刮過腹側,「嗯……」以暮輕顫著,頭顱往羅洛德頸邊挪動,「呵……」

每次聽到這種笑聲絕對沒好事,「怎麼?」

「你想問什麼就問,別像我欠你兩刀一樣委屈。」

「呃……好吧。」羅洛德面露尷尬,暗自慶幸背對自己的以暮看不到,「你剛剛跟七珋做了什麼?」

「我剛摸了他很多地方,不愧是龍族契約者啊,他的身體比我想像得好,摸起來挺不賴的,可惜亞佘——」

「你根本就是在挑釁我吧?」

「誰叫你一副想做又不敢做的樣子呢?要插進來就快點,少在那裡矜持……呵,雖然你那樣我也挺享受就是,但這樣乾耗下去我就要泡暈了。」以暮趴到池邊,對著羅洛德翹起臀部輕晃,「要不要?」

瞧這景象……多誘人,這還需要問?

羅洛德一邊懊惱最後又是這種結果,一邊急切地覆上那赤裸的身體,按著穴口,稍微擴張那兒後便將慾望挺入。

當前端把肉穴撐開時,以暮因不適感而悶哼,額頭靠在石頭上的手臂,兩腿稍為收緊了些。
「還好嗎?」

「哼……太久沒做而已,還沒習慣……」回頭看到羅洛德擔憂的眼神,以暮勾起一個嘲弄的笑,「你別用那種看處女的眼神看我,真心疼我的話就快點動,卡在中間的感覺讓我更不爽。」

看著只進入一半的性器,羅洛德苦笑,「我只是不想讓你痛……」

「剛剛七珋被我摸到勃起了,你不表達點抗議嗎?」

「什——」

「還是你原來這麼寬宏大量?那我相信你應該不介意——」

「我很介意!」扣住腰,羅洛德帶著怒意把剩下的分身搗入,「你帶七珋到處跑到底要幹什麼?你知道我為了安撫亞佘花了多大功夫嗎?」差點演變成國際事件了。

以暮的回答是因在體內肆虐的性器造成的凌亂喘息——他看起來也無意說什麼。

抱怨跟性愛一樣,起了個頭就停不了,羅洛德握著以暮的慾望,一邊撞著柔軟的肉壁,一邊套弄,「還有你沒事脫光跟七珋泡溫泉?我可都沒這種待遇!」

「哼……呼……」

「然後你別老是在我想溫柔對你的時候故意惹怒我!」羅洛德強勢的侵略同時從前後襲來,以暮被壓在石頭上,承受這瘋狂的一切。

「呵、啊啊……」

「最後——」羅洛德把以暮抱起,直接把他翻過來,躺在石頭上,果不其然,那張總是充滿嘲弄的臉依然掛著得逞的笑,「我真他媽的犯賤才會這麼愛你這瘋子。」

「哈哈……真是……嗯啊……激烈的告白啊……」以暮的腳繞上擺動的腰,手也爬上羅洛德的肩膀,舔著汗濕的胸。

進出的力道越來越猛,快感與蒸氣在兩人肌膚染上情色的殷紅,羅洛德兩手撐在以暮身側,凝視那張因抽送而產生波動的臉。

還有那散在石頭、以暮與自己身上的淡金色髮絲。

肉壁吸著他的慾望,繃緊的內部甚至讓他感覺到痛。

而那雙總是遊刃有餘的金眸被他頂得湧上快感的淚水,時常吐出惡毒言語的唇也變得只能發出凌亂的嗚咽聲,身下過去會淫亂應和自己的腰肢也在每一次深入中變得虛軟無力。

以暮變了,在成為大神官之後,有些地方消失了。

全都是他的優柔寡斷害的——羅洛德不想承認這些事,但這事實血淋淋地攤在他眼前。

「媽的!」他托起以暮的腰,用力插入。

「啊啊!」

看到躺著的身子霍地抽搐起來——以前可不會這麼快就高潮了——羅洛德眉頭一皺,忍著射精的衝動,用彷彿想把靈魂也搗入的力道挺進肉穴,完全不給任何喘息的時間。

「不……啊……」

仍在歡愉餘韻中的身體又迎接更強的衝擊,已經很久沒這樣激烈性愛的以暮,那禁得起這種粗暴的摧殘?他抓著羅洛德的臂膀,留下鮮明的指印,胡亂搖著頭,表情有些無措。

羅洛德朝他傾身,一字一句清楚地說道:「你必須染上我的顏色,沒人能洗掉它!神也一樣!」

帶著慌亂的以暮在聽到這句話時神色一變,他盯著羅洛德,帶著嘲弄與決意的神情竟有幾分過往的影子。

接著已經無法再堆積的快感在以暮體內爆發,他閉上眼呻吟,後穴又一次絞緊。

羅洛德終於放縱自己盡情解放,把所有慾念與熱情全數注入那肉穴的最深處後,他伏在以暮身上喘息,「不管要花多久時間……我都要把你染紅……」他低喃,感覺到黏稠的體液沾上腹部,他低頭看著撒在自己與以暮小腹的精液,以及顫動的性器,再望向氣喘吁吁、滿臉通紅的以暮。

以暮不屑地回視,「傲慢的傢伙。」他頓了頓,不自在地轉開頭,「但我……不討厭……哼……」

羅洛德不知道為何以暮的笑變得像是在自嘲,他退出已經被頂到有些悶痛的後庭。在他將性器整個退出時,以暮輕吟著,身子輕顫了一下,從石頭上滑落,被羅洛德及時抱住。

「還好嗎?」

「呵……還過得去……以前這樣可是小菜一碟……現在居然這麼容易就被插到射嗎……看來需要多訓練。」

「你要做什麼訓練——」以暮貼在羅洛德耳邊說了一些話,抱著他的手臂收緊了些,「樂意奉陪……但今天還是到此為止吧。」

在溫泉中泡這麼久,腦袋都發暈了。

熱水洗掉兩人的狼狽,也除去了性愛後的疲勞,羅洛德穿上擱在池邊的皮甲,再把祭司袍遞給以暮。

以暮瞅著那件他穿到爛的祭司袍,一臉心事重重地接過,摸了上頭的花紋好一會兒才徐徐穿上,接著朝羅洛德伸出手,「拿來。」

羅洛德想也不想地把手交到那張開的手掌上,「什麼?」

以暮不耐煩地甩掉他的手,「你是小黃嗎?我又不是要你握手!我要你身上那件斗篷!」

「你要什麼就說清楚啊!」抱怨歸抱怨,羅洛德還是乖乖地把斗篷解下來,替以暮披上,撫平上頭的皺摺,確認好不會讓冷風吹進去後,他握起淡金色的頭髮,一臉理所當然地拿出木梳,慢慢地梳著。

這讓他想起那天在日神殿替『大神官』梳頭的時候。

對了,他們回帕斯托爾後他都沒好好跟以暮說過——

「以暮,我——」

「你已經道過歉了,不需要再說。」

「啊?我……我有說過嗎?」

垂下的眼慢慢抬起,「你每次來日神殿找我的時候都說過一次。」

每一次,只要羅洛德來到日神殿,站在以暮面前凝視他的雙眼時──

『對不起。』

對不起,讓你碰到這種事;對不起,我沒有珍惜你;對不起,我必須不擇手段帶走你──

就算身為大神官的以暮感受不到那眼神的含意,也無法做出任何回應,但『焯煉之刃的以暮』卻將這些都記在心裡。

羅洛德的手頓了一下,焰紅雙眼看著他手中的頭髮,繼續梳整,「我很害怕,就算我知道你帶著七珋不會出事,也不會跑到找不到人──但我還是會怕。」他拿出一把隨身小刀,握著一綹金髮,「你要是再離開一次……我會瘋,絕對會瘋,我會毀了任何想阻止我帶回你的事物──所以我絕對不會再讓同樣的事情發生。但我是個沒記性的傢伙,得有點東西提醒我。」他看了以暮一眼,見對方沒有拒意,便將那撮長髮削斷,對折後用一條小皮繩束好,緊握在手裡好一會,才小心翼翼地收進懷裡。

以暮摸了摸被平整切斷的頭髮,那個位置和當初羅洛德留下血印的地方一模一樣,他微微仰頭,「幫我綁好。」

羅洛德拿出滿是傷痕的木梳,謹慎地梳過那淡金色的髮絲。

在情人替自己整理時,以暮開口了,「雖然你一點誠信都沒有,失約了好幾次,但我不一樣,我答應的事情都會完成……我會留在帕斯托爾、留在焯煉之刃……留在你身邊……哼……我還能去哪呢?」他抓住綁好頭髮,即將收回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我剛說了『不是你不行』,只有你能把我從晴陽日神殿帶出來,也只有你能這樣影響我!就算上這麼多次床,屁股都被你插到爛了,全身能摸的地方也被你摸遍了,但光是你幫我綁頭髮這樣無聊的動作,我還是會他媽的像個戀愛少女一樣心跳加速!你感覺到了沒?」

從沒料到以暮會忽然這樣對自己表白的羅洛德,一臉痴呆地盯著對方,透過手掌,他感覺到那裡強烈有力的跳動。

跟自己一樣頻率的……跳動。

「曾經像個妓男一樣在神殿到處找人上的身體,現在只會對你產生反應,搞得像個貞潔烈女一樣!只有你!不是七珋也不是懷司或哪來的路人!就是你這個王八蛋羅洛德!」以暮靠近羅洛德,「我不准!不容許!不可能──讓你離開我!反過來也一樣!聽見沒?我這些話只說一次!」

現在那張泛紅的臉,到底是因為一口氣說完這麼多話造成,還是這千載難逢的表白導致?羅洛德無意去深究,他只能用一個擁抱來表達他內心滿腔的感動,「我聽得一清二楚,以暮。」

「混蛋……」

「嗯,我是混蛋,愛著你的混蛋。」

「那種話我死也不會說第二次。」

「若要聽這些的代價是死的話,那你還是別說了,而且我會記得的。」羅洛德貼在已經通紅的耳朵旁,輕聲說道:「一輩子。」




待以暮情緒稍微平復後,羅洛德才放開他,笑得像個偷吃糖的孩子,「話說,你到底把我引誘到這個地方來,是要帶我去哪?」

以暮隨意朝方才還飄著炊煙的方向一比,「那裡。」

跟亞佘一起行動時,羅洛德有稍微打探這附近的環境,知道那裡有個村子,一個連名字都沒人知道的村子。

那兒有什麼特別的嗎?他試著詢問,卻沒得到答案。

兩人朝村子的方向邁步,離村子越近,以暮的臉色就越發凝重。

走了一陣子後,終於來到這山村前。

其實說是村子,也只是幾間矮屋形成的小聚落。

村莊位在潺潺小溪旁,一條羊腸小道從村莊中央穿過,兩旁座落著木頭搭建成的小屋,村莊後方還有闢出幾塊梯田,現在不是耕作的季節,田裡只有種著充當綠肥的植物。

有幾位孩童在矮屋間穿梭追逐,手上拿著樹枝揮舞,大聲嘻笑。

在黃昏中,有幾位從山上下來的男人,背著弓箭或手持斧頭,拎著今天打到的獵物從村莊後方的山道進入,大聲談論今天的收穫。

以暮深深吸氣,拉了拉身上的斗蓬,「如何?我的祭司袍有露出來嗎?」

「沒有,遮得很好……但是這裡看起來不會排斥日神信仰……」

總是以自己身份為傲的以暮,居然用斗蓬遮住祭司袍?

「好,這樣……」以暮朝村子走了幾步,站定,偏頭看了羅洛德一眼,「羅洛德。」

「怎麼?」

「你可以握住我的手嗎?」

朝羅洛德伸出手的以暮,像個即將面對未知困境的孩子。

他為什麼這麼不安?

若握著自己的手能讓他安心,何樂不為?

羅洛德把那隻有點冷的手納入掌中,「好了,我在這裡,走吧。」

繃緊的五官線條柔軟了些,以暮又拉了一下斗蓬,「好。」他終於下定決心,走入村子。

這個與世無爭的村落完全沒受到岱亞動亂的影響,唯一讓他們覺得生活出現值得探究的事情,就是村莊來了兩個陌生人。

『我們是旅人,正好路過此地,看天色已經不早了,所以想問這裡是否能借住一宿。』以暮對過來詢問的村民這麼說。

『既然如此,那就去旅店吧。』單純的村民對以暮隨口胡謅的理由深信不疑,他們指著村莊中唯一一棟兩層樓的木屋說道。

羅洛德看著自己毫不遮掩的大劍,一邊感嘆這個村落對外人的防備心實是不足,但也為這裡的村民善良的天性感動。

於是他們便來到旅店──這個村莊居然有旅店,這也令羅洛德訝異──在以暮推開旅店沒有任何裝飾的木門時,握著羅洛德的手收緊了些。

所以這是以暮的目的地嗎?

這個村子不是在交通要道上,所以會來借宿的人不多,旅店一樓非常簡陋,只有幾張桌椅,牆上掛著過時的地圖與生鏽的斧頭,還有一半顯然被分隔成主人私用的地方,堆滿了雜物。

至少挺乾淨的。羅洛德欣慰地想。對旅居在外的冒險者來說,比起豪華無謂的裝飾,他們更需要的是能不用煩惱蟲咬的床鋪。

「誰?啊……客人?真是難得。」一個少年從雜物旁的門走出,他的橙色雙眼在看到兩人時露出喜色,他用掛在牆上的毛巾擦著手,「好久沒有客人了,你們是旅人嗎?要吃點什麼?」
「隨……隨便一點熱湯什麼的……就好。」以暮僵硬地說著。

「好的!請隨意坐。」少年轉入旁邊的廚房,沒多久就聽到裡頭傳出咚咚的切菜聲。

真是個有精神的少年,不過他的黑眼圈有點重啊?是因為什麼事情而操勞嗎?話說他的五官──

羅洛德瞥了以暮一眼,後者顯然無意坐下,他直接轉向方才少年走出來的門,這次他倒是沒有任何猶豫就走進去了。

至始至終,兩人的手都沒放開過。

門後是一條通往四間房間的走廊,以暮隨意張望了一下,就站到走廊尾端右方的門,把手搭上門板,然後看了羅洛德一眼,推開門。

房間不大,從擺設與掛在椅子上的衣物,能看出是屬於女性的臥室,羅洛德在踏入房間前還猶豫了一瞬,但他相信以暮不會做出失態的舉止。

在兩人完全踏入房間時,羅洛德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女性。

帶著紅的金色頭髮,在枕頭上散開。

羅洛德默默握緊滿是冷汗的手。

女人的呼吸很微弱,臉色是病態的白,雙頰凹陷,從薄被的線條看來,身體也是被疾病給摧殘得骨瘦如柴。

「誰……」女人半張著眼,看向兩人,視線很渙散,被褥下伸出的手在空中胡亂抓著。

以暮鬆開羅洛德,匆匆跪在床邊,用兩隻手握住那隻無力的手,「我聽……令郎說這裡有病人……」

女人看到以暮伸出的手上那鑰匙徽記,「啊……您是神官大人嗎?是日神殿……的……」不懂神殿位階差別的她,只知道鑰匙是日神的代表物之一。

「我──」

「日神官大人……終於啊,您終於來了,我想向您……向日神懺悔……」女人似乎陷入自己的回憶中,也不管以暮想替自己治療,「我拋棄了我的兒子……在日神殿……推開他……不聞不問……」她抓著以暮的手忽然使勁,「我知道他會在日神殿得到照顧……但是不快樂,他不快樂……我好怕他……我真的很怕……就算他是個善良又聰明的男孩……」

女人望著天花板,淚水從眼角淌下,「所以我知道他能理解……我這麼做的原因……我拋棄他了,來到這個地方……重組了一個家庭……很快樂……我曾經想過──是不是因為我犧牲他,才能得到幸福……所以我是對的,我的決定是正確的……所以我不曾去……看他……從來沒有……」

夕陽從床邊的窗戶照了進來,染紅女人的臉龐,「不該是這樣的,對吧?神官大人……這樣自私的我……生了這種病……是報應吧?丟掉兒子的母親……沒有資格乞求原諒……但我還是想……你覺得……日神會……原諒我嗎?」

「我原諒妳。」以暮凝視女人的臉,輕聲說道:「我原諒妳──妳的兒子現在過得很好。」

「啊啊……是嗎?他過得很好嗎?那麼我……就放心了……」

「妳不需要擔心他,安心睡吧。」以暮把手放上女人的額頭,手掌發出白光。

半張的雙眼放鬆地閉上,女人進入沈睡,呼吸也順暢許多,臉色變得紅潤。

以暮輕柔地將女人的手放回薄被下,站起身,轉向羅洛德。

本來在廚房的少年急急忙忙衝了進來,手上還拿著菜刀,「母親──你們想做什麼?」

「我來這裡治療病人。」以暮從床邊離開,「令……令堂已經沒事了。」

「什麼?」少年跑到床邊打量女性,發現女性的狀況好很多,他不解地看著以暮,「你……您是?」

「我只是……路過的……祭司。」

「原來是祭司大人!」少年猛然想起旁邊熟睡的女性,他連忙把聲音壓低,眼中的警戒已經卸除,他感激地握住以暮的手,「真是太感謝您了!請讓我好好地招待您!」

「不用了,我還要趕路。」

「但是……」

「請好好照顧令堂,別讓她太勞累。」以暮抽回手,逕自走出房門,離開旅店,快步走出村莊,往山下而去。

羅洛德安靜地跟在以暮身後,直到他停下,呼出一口氣。

「在我知道她在哪後,我就調查了這附近的環境,但一直沒來過,也沒再窺視過她的狀況。」以暮的手扯著斗蓬,頭髮被山風吹得揚起,眺望著遠方沿著山稜西沈的太陽,「但我成為大神官後,我偶然間看到她臥病在床的樣子……當時沒有感覺,直到你……我不是要聽她懺悔才來的,我只是想……用這力量為她做點事,就這樣。但我一個人沒辦法踏進這村子。」

要直接面對幼年留下的陰影讓以暮駐足不前,所以才想帶著羅洛德過來。

只要確認自己能在他身邊……就夠了,他就能獲得足夠的勇氣邁步。

「你現在過得很好。」羅洛德從後方抱住以暮,「在我身邊。」

「嗯,我過得很好……」

兩人偎著彼此,一起看著夕陽,沒有任何交談。

『要是時間能停止在這時候就好了。』羅洛德一邊想著說出口絕對會被以暮嘲笑到體無完膚的肉麻話,一邊開口問道:「那接下來你還要去哪?或是直接回帕斯托爾了?」

金眸愉悅地瞇起,「哼……我有點想去看看北火大陸的沙漠……」

「你要去這麼遠?」

「別擔心你的焯煉之刃,我已經處理好了。」

「處理什麼?什麼時候處理的?話說你到底跟七珋說了什麼?拜託,告訴我吧。」




騎著赤鷴的七珋與亞佘降落在帕斯托爾的港口,感覺到他們回來的菈彌安匆匆跑了過來,「七珋!以暮呢?」

「喔!以暮大人啊……不知道耶,我跟他分開之後就直接回來了,老大在他身邊,我想應該不會有事吧?」

菈彌安掐著七珋的脖子搖晃,「你居然把以暮跟羅洛德扔在那裡就不管了嗎?」

「哇……菈彌安……這玩法是妳跟以暮大人學的嗎……」

「小鬼,別對七珋動手動腳的!」亞佘拎起菈彌安,把她拋進及時趕到的雙胞胎懷裡。

菈彌安在雙胞胎的幫助下站穩身子,指著七珋的鼻子罵道:「你!去把以暮帶回來,不然我把你吊在港口!」

「唔嗯……可是我不知道以暮大人現在在哪耶。要吊在港口可以用倒吊的嗎?這樣看東西很好玩。」算一算他們分開也有兩天了。

七珋歪著頭傻笑,似是覺得菈彌安的反應很有趣,接著像是忽然想到似地從懷裡拿出一封信,像是獻寶一樣地用雙手舉高,「嗯!但是我有以暮大人叫我帶回來的信!」

「什麼信?」菈彌安搶過七珋手上的信,急急地拆開。

裡頭是將帕斯托爾的事務完善地分配的工作表,還有說明自己跟羅洛德暫時不回帕斯托爾的文字。

菈彌安瞠目結舌地讀著上頭的字,在旁邊把信跟著看完的雙胞胎開始發表感想。

「我說羅文沙,這個才叫做私奔吧。」根本不打算回來了吧?

「不知道,話說回來我已經快搞不清楚什麼叫做私奔了。」

「就是把該做的事情扔到一邊,然後跟情人甜蜜地進入兩人世界……我想應該是這樣吧。」

尤加利說完後,兄弟倆一起低頭沉吟。

「那這樣老爸跟老媽也算……」

「閉嘴,尤加利。」

「啊啊!羅洛德這個混蛋!又獨佔以暮了啊!」菈彌安抓著信紙,對著天空揮舞著拳頭,「既然這樣我要叫他做很多事情!怎麼可以讓他這麼悠哉!」

在遙遠地方的羅洛德忽然打了個冷顫,他困惑地張望四周樹林,除了甫結束性事、靠在自己身上小憩的以暮外,什麼也沒看到。

是多心吧?怎麼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好像接下來的旅程會發生不太妙的事情……

他拉好以暮身上滑落的斗蓬,以免他著涼,他低頭玩著垂到自己身上的淡金色頭髮,驚喜地發現髮尾變得有些紅。

嗯,剛剛還沒看到這顏色,做完就有了?所以只要多做一點……

他用手指繞著頭髮,揚起一個充滿獨佔欲的笑。

看來要讓以暮完全染上自己的顏色還要花上不少功夫,無所謂,他們的旅程還有很長的一段路。

必須花上一輩子的時間來走啊。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